圖、文／黃郁棋
今天早上，看到有朋友在臉書上抗議：「中選會，你們根本不懂Facebook！這種演算法推播要怎麼罰？我知道很多政府單位的人在看，可不可以誰幫忙告訴中選會的負責人，罰這根本就不是關鍵。」
沒錯，今年大選，有許多史無前例的「新玩意兒」出現了，而且幾乎全台灣人都受到影響：「大數據的運用、社群網站的演算法推播。」在選罷法擬定、設計的時候，壓根就沒這些東西，現在選罷法遇上了大數據，到底該怎麼算？
首先我想說的是：大數據網路聲量
所謂的「大數據網路聲量」，指的是透過某種指標（可能是社群網站的連結分享、按讃、評論量、搜尋引擎的搜尋量、蜘蛛去爬出來的資料再搭配語義分析），計算出來的「網路整體發言趨勢、走向」，從這些數據我們可以很簡單的歸納出幾個結論：現在當紅的議題比較偏好哪一邊哪一派？現在有哪些新的議題迅速躥升？數據如何？
與傳統「民調」的不同之處在於，民調是調查單位「主動」展開調查，可能是透過電話、透過街坊、透過網站，得知少數民眾的意見如何，最後再從子群體的數據回推母群體，最終得到民調結果。但是大數據網路聲量不同，它是「被動」的資料、一直以來都存在那邊的，它嚴格說起來比較像「統計」而不是「民意調查」。
選罷法規定：「政黨及任何人於投票日前十日起至投票時間截止前，不得以任何方式，發布有關候選人或選舉之民意調查資料，亦不得加以報導、散布、評論或引述。 」但是，對於現存網路資料的「統計」，算不算民調呢？統計的數據本身不帶有任何意義，就算有意義也是透過部份人工判定、甚至語義分析來賦予。它根本沒「調查」，只是針對網路上大家的言論熱度、媒體的新聞趨勢做「統計」，這該不該算在選罷法規定的民意調查資料裡面呢？
我相信，今年會是中選會有點麻煩的一年；若你想找大數據的麻煩，首先你得證實大數據屬於民意調查。上面的照片，是Google提供的「候選人Google指數」，其實這就是大數據運用的一種；你要如何解讀這些「數據」是你的自由，他本身並未設定任何題目、也沒有任何受訪者。
沒題目、沒有受訪者、只有數據解讀，那到底算不算違反選罷法？看看這張圖的右上角，數據的最後更新時間，可是11月28日呢。
接下來要探討的議題是：臉書演算法推送文章，算不算散布？
選罷法規定，選前十日不能報導、散布、評論或引述任何民意調查數據資料，包括舊資料也不行；但是，臉書這個壞孩子，偏偏選擇在選舉當天推送「拉票活動貼文、之前的民調數據」，這到底該算誰的？
臉書如何演算推送，使用者根本毫無置喙餘地；而每個人會收到什麼訊息，都是臉書透過各種公式所計算出來的。它全自動、沒有人工操作，電腦自己「違反選罷法」，該怎麼辦？把伺服器抓去關嗎？還是去找工程師的麻煩？（來自世界各地呢）
我覺得這個已經牽涉到一個嶄新的層面：科技對於我們的衝擊，早就不僅限於產業、生活習慣，越來越多法規已經「無法解釋、無法適用」新科技的到來。民意如潮水，任何「禁止你說什麼話」的法規，終將埋沒於科技巨浪之中。
我給中選會辛苦工作人員的建議是：如果是新科技造成的違法疑慮，還是不要自己找麻煩了吧！真的想提告，你們不一定能贏。尤其是Google與臉書「公然違反選罷法」，你總不可能一狀告去美國矽谷吧？
不過，若直接放縱「新科技」而不去理他，未來會不會同樣被候選人拿來利用、間接成為競選工具？很難說，但是非常有可能。這一次的大選，候選人們還沒有聰明到利用大數據來輔選，但是下一次總統大選的時候就難說了。（提醒讀者：如果你想反駁我，請在今天下午四點後再留言）選罷法是應該改一改了，但是在它改好前，中選會，自己看著辦吧。
留言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