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黃郁棋
昨天晚上,因為槓上陳泱瑾而爆紅的主持人「陳沂」在靠北部落客粉絲團上發言,抨擊部落客「假分享、真廣告」,還要求大家一起投書蘋果爆料,引發熱烈討論;無獨有偶,「羅輯思維」的羅胖在今天的微信分享上,也提到了:「互聯網時代,信息糾錯機制看來是不完善的,那人們該如何獲得可信的知識呢?」我對陳沂說些什麼不感興趣,倒是想針對羅胖的主題稍微談一下。
電腦專家馮大輝提到「技術改變人類信息傳播」這件事情時,曾經給了一個例子:坊間流傳著兩個消息,一則消息說糖尿病至今沒有可靠的治癒手段;另一個消息則說,我這兒的藥是國家專利啊、有各種批文啊,是祖傳秘方,治癒率90%。誰才是真的?很顯然嘛,後者是胡說八道;但是在「傳播」上,誰的力道會大一點呢?當然還是第二個。
不為什麼,因為第二個消息符合了人類的期待;更重要的原因是,它背後有利益的驅使,花錢買報紙版面啊、聯播網廣告啊,導致到最後,錯誤的消息是越傳越遠了。究竟在網路時代,我們應該如何找到「可信的知識」呢?答案其實很簡單,就是提高自身的「抗忽悠能力」(「忽悠」一詞來自東北方言,國語作唬弄)。
在網路時代,每個人都應該具備「科學查證」精神,才得以儘可能避免掉錯誤消息的影響;你可能會說:「我哪裡來的美國時間啊,還一個一個幫網路謠言求證呢。」其實,你不必真的花太多時間查證,只需要從幾個點去「觀察」消息的可信度即可。
《韋氏大辭典》對於「Scientific Method」(科學方法)的解釋是這樣子的:
「科學方法是一種有系統地尋求知識的程序,涉及了以下三個步驟:問題的認知與表述、實驗數據的收集、假說的構成與測試。」
換句話說,如果你看到的這個消息來源,打從「對問題的認知」就明顯偏頗、錯誤,其實你是可以跳過不看的。再來,就是關鍵的「數據」問題了,要證明你說的事情是正確的,首先必須要有數據;但是這個數據是怎麼來的呢?就像上面馮大輝提到的例子,那個「糖尿病治癒率90%」是怎麼來的呢?破解數據來源,是判斷事實真假的一個關鍵。
因此,若你想要查證消息的真假,直接從「數據來源與真實性」調查最為直接:
一、這個數據的調查單位是否具有權威性?《Nature》雜誌?《Science》期刊?《The Lancet》醫學期刊?一般來說,能夠登上權威期刊的消息,大多是經過反覆實驗與求證的。
二、如果是某位名人、某位律師、某位醫生講的話,則必須確認一下,他是在什麼場合講的?一般來說,除了讀者投書,這些名人不太會莫名其妙生出這麼多名言語錄,還引用奇怪的數據,例如:
「在非洲,每六十秒,就有一分鐘過去。」(胡適)
真的是胡適說的嗎?這只是一個搞笑的範例。
(Photograph courtesy Michael Nichols/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)
三、若這個實驗數據的來源是作者自身的實驗,可以觀察一下,他的實驗「前提」是否合理、「過程」是否公平謹慎、「結論」是否加入了太多自身好惡判斷。
最後是「假說的構成與測試」,在有「實驗數據」作為輔佐的前提下,作者對於問題的論述已經可以開始構成;這時候,測試這個論述是否正確,必須看這個結論「是否具有可重複性」。例如,國外有人率先提出「HTC One M7拍出來的照片有紫光」這個現象,我們如何知道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呢?
如果只有他發生,很可能只是例外;但是當全世界有成千上萬的人發生了,這個現象存在的可能性確實就大大提高。(事實上,最後連HTC自己都承認有這個問題)
▲HTC剛出現「紫光風波」的時候,很多人也以為是個案。(圖/黃郁棋攝)
好吧,我們再把話說回來,究竟部落客的「假分享、真廣告」問題,應該如何解決呢?因為職業的關係,我認識很多的部落客,他們對於自身品牌的要求就很高;就算收了廠商錢,也堅持公平的評測產品、給予判斷,並不會因為「拿人手短、吃人嘴軟」而傷害自己忠實讀者。
基本上,我對於「陳沂」的部落客言論,是這樣認為的:
一、這個部落客純粹分享自己覺得什麼產品好,但是沒有「誇張它的療效」、「誇張它的功能性」;純粹就情感上的好惡形容,我認為無不妥。(我說我喜歡小美,但是沒說為什麼,也沒針對某些點誇張化小美的好處,就喜歡嘛,不行嗎?)
二、承上,這個部落客很可能是因為收費才這麼說的。如果他(她)有繳稅、又沒有誇張產品效果,我認為依然不能藉此抨擊。除非你能證明這個人說的是「違心之論」,但是你沒有證據的話,從何得知呢?
三、我當然建議無論是粉絲團收費發文、還是部落格接案,都可以註明一下「廣編」,這點是支持陳沂的;畢竟這是誠信的問題,很多人也確實這麼做了,自由心證嘛,端看你如何跟廠商談。一個部落客不誠實,他其實是冒著「失去粉絲」的風險在做事;如果他的推薦傷害到粉絲、效果誇大不實,自然要負擔法律責任。
▲今天我真的是SanDisk愛用者的時候,怎麼辦?(圖/黃郁棋攝)
四、想像一下,假設我今天就是喜歡用SanDisk的產品,是個死忠用戶;它就算不付我錢,我還是會說它的好話。今天SanDisk找我寫文,希望照片中帶到產品即可,沒要求我怎麼寫;難道我自願寫好話,也該被抨擊嗎?
以上,祝福大家都能多增加一些「抗忽悠」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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